恋语小说 其他类型 乖乖嫡女心声太野,矜贵王爷迷昏头俞定京姚放前文+后续
乖乖嫡女心声太野,矜贵王爷迷昏头俞定京姚放前文+后续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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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桑必顺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俞定京姚放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乖乖嫡女心声太野,矜贵王爷迷昏头俞定京姚放前文+后续》,由网络作家“桑桑必顺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双箭都稳稳扎进靶心。众人的称赞声犹如浪潮,快要将僵滞在原地的伍满吞没。“这不算!”俞存娇忽然出声。贵女们都愣了。这若都不算,哪有公平可言。大家心知肚明,只是碍于对方公主身份,一时不敢言。“为何不算?”雷妙妙气懵了,当即反问:“公主难道没瞧见这双箭都在靶心?”“本公主说的便是这一点。”俞存娇抬眉,“说好了射单箭,双箭犯规,这一场算皇嫂输了。”姚沛宜险些气笑。哇…我手里的箭都没她贱。“云弟你来了。”俞存娇早发现躲在假山后的一帮人了,这时候将俞云搬出来,也想让自己有底气些。众人目光跟随着俞存娇看去。假山后的人没法躲了,跟着出来。姚沛宜瞧见俞定京面色如常走过来,也不好主动开口同他说方才的事,倒是给了俞存娇机会。“云弟,你说方才那局算谁赢?”...

章节试读

双箭都稳稳扎进靶心。
众人的称赞声犹如浪潮,快要将僵滞在原地的伍满吞没。
“这不算!”
俞存娇忽然出声。
贵女们都愣了。
这若都不算,哪有公平可言。
大家心知肚明,只是碍于对方公主身份,一时不敢言。
“为何不算?”
雷妙妙气懵了,当即反问:“公主难道没瞧见这双箭都在靶心?”
“本公主说的便是这一点。”
俞存娇抬眉,“说好了射单箭,双箭犯规,这一场算皇嫂输了。”
姚沛宜险些气笑。
哇…我手里的箭都没她贱。
“云弟你来了。”
俞存娇早发现躲在假山后的一帮人了,这时候将俞云搬出来,也想让自己有底气些。
众人目光跟随着俞存娇看去。
假山后的人没法躲了,跟着出来。
姚沛宜瞧见俞定京面色如常走过来,也不好主动开口同他说方才的事,倒是给了俞存娇机会。
“云弟,你说方才那局算谁赢?”
姚沛宜见俞存娇信心满满,心底冷嗤,就猜她早知道俞云和伍满暗度陈仓。
“自然是算伍姑娘赢了。”
俞云开了口,伍满闻之生喜,却见对方的眼神始终落在姚沛宜身上。
俞存娇看向俞定京,心底多了几分底。
这明目张胆是在欺负人。
他却无动于衷。
看来姚沛宜在他心里也没什么分量。
“你们也......”
雷妙妙脾气爆,当下就忍不住要开腔,被姚沛宜拖住,“既如此便算是平局,最后一局定胜负。”
“最后一局,不如换种玩法。”沉默良久的俞定京开口。
“二哥打算怎么玩?”俞存娇问。
俞定京从长桌上的果盘里挑了两个苹果,“射这个。”
射苹果的难度的确要比靶子高多了。
俞存娇还没开口,就见俞定京将其中一个苹果递给俞云,“我和九弟将苹果置于头顶,谁将苹果射穿,算赢。”
“什么?”
俞存娇目瞪口呆,“二哥你开玩笑吗?”
“我相信王妃的箭术。”
俞定京面不改色,“见你们对伍家姑娘的箭术也很有把握,怎么没胆子玩?”
俞定京死不死不要紧。
俞存娇可不敢让弟弟涉险,“这自然不行,怎可拿性命开玩笑。”
“九弟不敢吗?”
俞定京似笑非笑看向俞云。
俞云攥紧拳,他就不信俞定京真敢,不过是放两句狠话罢了,“怎么不敢。”
俞定京:“那就开始吧。”
俞存娇这才开始后悔方才耍赖,本以为俞定京不在意姚沛宜,哪里想得到这人敢豁出去性命给夫人撑腰。
“王爷......”
姚沛宜自然也紧张,抓住人的衣袖,压低声:“您开玩笑的吧。”
她的手,却被人托起,粗粝薄茧蹭过她掌心。
“我将性命交予你,不好吗?”
他垂眼瞧她,低哑嗓音恍若在她心尖淌过。
姚沛宜愣住的光景,对方已候在靶子前,将苹果放在头顶。
俞云不甘示弱,也跟过去照做。
“皇嫂好福气,二哥肯为了你将性命都豁出去。”
俞平微笑立于一侧。
其实在此之前他对皇位还没想法。
不过,眼下若这俩命丧于此,好像他也是可以争一争的。
两兄弟都准备就绪,姚沛宜也不好犹豫不定,弯弓搭箭,目光一会儿在俞定京身上,一会儿在他头顶的苹果上。
“皇嫂若是此刻反悔还算数。”俞存娇急忙道。
众人都跟着忐忑起来。
这可是大燕最出色的两位皇子,若是真有什么好歹,在场人都逃不过被问责。
“是啊。”
“要不还是算了吧。”
“只是游戏,不必如此认真吧。”
一片浪潮中,众人却见姚沛宜将箭矢对准了俞定京。
“皇兄难道真不怕?”俞云见对方竟然没有丝毫退缩,很是不敢置信。
“生死有命,有何可惧。”
俞定京背手而立,俊脸上不沾情绪,静静地等待姚沛宜射出那一箭。
他可不是傻子。
方才观察她的箭术,知道射中苹果对她来说不算难事。
不过若她真是俞云的人,想来会趁机对他动手。
如此合理杀他的机会,她完全能在事后声称是过于紧张,左右射苹果这事是他提出的,燕帝就算追究,也不会太过分。
这是他对姚沛宜的试探。
可若她真有杀意,俞定京也不会死。
他的暗卫都隐匿着,若箭真往他身上射,立刻会有人将箭打开。
就看姚沛宜如何做了。
美人于风中越发镇定,屏息凝神,全场跟着寂静下来。
“窣——”
俞定京眼皮子都未眨一下,只听头顶传来清脆响声。
苹果一分为二掉落在地。
众人都跟着松了口气。
姚沛宜,不是俞云的人。
“九弟,该你了。”
俞定京笑容越发真切,见俞云面色煞白,将微微发抖的手藏于袖底。
“伍姑娘,动手吧。”
姚沛宜暗暗松了口气,对伍满道。
伍满脸色比俞云还要惨白些,这会儿连弓箭都握不稳,颤颤巍巍举起了箭矢。
“伍满!”
俞存娇攥住人的手,“你要害死我弟弟不成?还不快认输!”
伍满咬紧牙关,看向姚沛宜,对方气定神闲,隐隐散发着胜利者的喜气。
她不甘心!
弓箭在空气中,发着抖。
俞云腿都止不住打战。
该死!
伍满的箭术哪里比得上姚沛宜。
他今日说不定要死在伍满手里。
这会儿,他看向伍满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沉意。
都是因为她。
若非要帮她,他何至于逞能!
箭矢隐隐有射出的势头,俞云后背大汗淋漓,死死盯着箭矢,只听“珰”的清脆一声。
弓弦拉断了!
而伍满,也两眼一翻向后倒去。
竟是活生生吓晕了。
“哎呀!快叫大夫!”
“皇嫂也太强硬了,方才竟然逼伍满射箭。”俞存娇见机道:“当真是用心不良。”
怪我?有病。
姚沛宜瞥了眼被众人关怀的伍满。
方才贵女们还认为姚沛宜委屈,这会儿听了俞存娇的话,又觉得姚沛宜只顾着耍狠,忽略了她们死活,不由抱怨。
“王妃是有些过分了。”
“伍姑娘都晕过去了。”
“这小脸白的,吓得不行吧。”
该不会是装晕吧?谁不会演似的。
俞定京已然走近,只见小姑娘忽然转身,泪盈盈看着他,带着几分哽咽喊:“夫君,人家手好痛痛!”
听到这声娇滴滴的夫君,他脚步骤然一僵。
白嫩掌心摊开在他眼前,果真有几道红痕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
姚沛宜带着哭腔的呼喊引得众人注意力又转移到她身上。
“五公主先前耍赖就算了,还污蔑我用心不良,人家委屈死了!”
“若打我的脸就算了,可如今我已是夫君的人,这无异于给了夫君你一大嘴巴子。”
“妾身忍得了,可夫君你忍得了吗?”
俞定京还没说话,怀里就猛地扑进一道娇躯,馨香温软。
“呜呜呜——”

俞定京躲过小姑娘的喂汤,抄起碗一饮而尽。
“喝完了,你给我出去。”
男子面色略红,眼神躲闪避讳。
早这么干脆呀......
腿都站疼了。
姚沛宜斟酌,“那王爷今夜…还有公务在身吗?”
俞定京眸底一顿。
这女人,又在打他的主意。
他冷漠道:“我很忙,王妃若无事就回去休息,我宿在书房。”
又睡书房…这儿哪有这么好睡。
“是。”
心里虽嘀咕,面上她还是乖巧,“那妾身先走了。”
屋门打开的一瞬间,姚沛宜就觉寒芒上身。
朱嬷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她咽了口唾沫,“王爷还有公务在身,我先回去了。”
朱嬷嬷不敢相信,“王妃没有劝说王爷?”
她心虚道:“我劝了呀,他不听,我有什么办法。”
朱嬷嬷一路跟到姚沛宜屋前,见人利落将门关上,气得她一跺脚。
不行。
她得回去跟老夫人禀报才是。
翌日。
姚沛宜一早上醒来又被叫到前厅。
隔老远,她都能感受到老夫人身上的怨气。
“外祖母。”
她小心翼翼给人行礼。
“昨夜,你又让京儿在书房睡的?”老夫人阴沉开口。
她眨眼,“王爷有公务在身,我不敢耽搁。”
“你不敢耽搁?”
老夫人拍了下桌子,吓得她跟着抖了抖。
“我看你是根本不上心。”
她小声道:“昨夜,外祖母不是让我去送汤嘛,王爷昨夜将汤都喝完了的。”
“?”
老夫人诧异地看着姚沛宜。
她发现这丫头不止是有张漂亮的脸蛋,装傻的功夫更是一流。
“送汤需要你送?”
老夫人气笑了,“闻家缺一个端茶倒水的丫头?”
她不吱声了。
“今夜我再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老夫人严声:“不管如何,要么你给我留在书房睡,要么,就让京儿跟你一起回去睡。”
“知、知道了。”姚沛宜瞧老婆子怒目圆睁,只好点头。
待入夜,这才端汤送去俞定京书房。
“咚、咚。”
仍然是叩门声。
“王爷。”
俞定京蹙眉,“你别进......”
“吱呀——”
仍然是推门而入。
俞定京将案上记载着姚顺立行迹的纸张叠起来,放进屉子。
“没人教过你,需得屋子主人答应才能进屋吗?”
姚沛宜不明所以,“王爷没说吗?”
“我何时说了?”俞定京睁大眼,“你听见了?”
“我没听见。”
她一副老实模样,“所以我以为你默认了。”
“......”
俞定京按捺住火气,视线落在她手里提着的食盒,“又送鸡汤?”
小姑娘点头,瞟了眼门外候着的朱嬷嬷。
“砰!”
朱嬷嬷只听屋门砸得响,她都跟着懵了。
“王爷,喝汤吧。”
姚沛宜将食盒放在桌案上,动作极慢。
老夫人随随便便一开口,就让我在书房睡。
我怎么找理由啊......
啊…好烦…活人微死......
不管了,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。
“王爷,喝汤吧。”
俞定京接过参鸡汤,又想效仿上回一饮而尽,打破她拖延时间的法子。
早知道应该要在汤里下点迷魂药啊......
他刚碰到碗边的嘴急速收回来。
“没胃口。”
汤又递了回来。
姚沛宜见对方意兴阑珊,灵机一动。
“哎呀。”
刻意十分的惊呼,从耳畔响起。
俞定京亲眼瞧着一碗汤全洒在她自己身上。
“妾身真是笨手笨脚,竟然将汤全洒了。”
俞定京靠在椅子上,“那就回去更衣。”
“这更深露重的,妾身若是挂着一身汤水回去,一定会着凉的。”
姚沛宜咬着唇,“不知王爷可否让妾身在您这儿沐浴一番再走。”
“沐浴?”
果然又想出了勾引他的花招。
只可惜,就算她使出十八般武艺,他都不会动容分毫。
“净室就在你后边,但我可没有干净的衣裳给你。”
俞定京倒是想看看,面对他如此坐怀不乱的君子,她要如何施展手段。
她打量一圈,将木施上的寝衣取下来,“王爷这件寝衣能否借给妾身。”
“随你。”
俞定京垂首看公文。
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,他都不会动摇的!
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花招!
姚沛宜忙唤人抬水进来。
待入了净室,更是能拖一会儿便一会儿。
以最慢的速度,清洗过身子,连带着沾了汤汁的寝衣。
姚沛宜一屁股坐在浴桶边的长椅上,于雾气缭绕中动脑子。
怎么办呢?
这时候出去,他一定会让我走的。
要不悄悄出去,给他一闷棍。
不过待他醒来,我该如何解释呢?
何况他如今这样虚,要是被我一棍子打死了,岂不是完了。
俞定京摩挲着掌心的狼毫笔杆,好笑地瞥了眼净室的方向。
真是痴人说梦。
就凭她,还想打晕他。
他都有些怀疑姚顺立是否真想谋反了。
派这么个蠢蛋过来。
再修炼十辈子恐怕都难以成事。
“......”
半个时辰过去,俞定京手里的公文批阅得差不多,才想起来这净室内的人还没出来。
奇怪。
若真想拖延时间。
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该不会是溺水了吧?
俞定京脑子里忽闪过这个念头。
姚沛宜应该不至于蠢到这地步吧?
…可谁又知道呢。
他当机立断起身进内室。
雾气消散干净,浴桶内空无一人。
长椅上躺着个姑娘,雪白皓腕耷在椅把手上。
俞定京顿了下。
应该不会是他想象中那样吧。
美人身上套了件过分宽大的寝衣,腿儿蜷缩着,整个人以窝着的姿势侧卧在上,领口松散,脸蛋被雾气蒸得发红,两瓣娇唇不时随呼吸微微翕动。
真的…就这样…睡着了。
俞定京默然盯了美人半晌,瞧她不安分地扭动身躯。
他不禁呼吸一滞。
到底二十有三,他身侧从不留女人伺候。
见如此场景,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动摇,那一定是假的。
俞定京本该直接走出去。
让姚沛宜在这儿受冻一夜的。
可鬼使神差般,他就将身上外衣解了下来,往她身上盖去。
“俞定京......”
“......”
他愣了下,下意识靠近去听那张小嘴说什么。
“我疼......”?!
她、她难不成做了那种…污糟的梦?
俞定京俊脸通红,当即要走,不料抽身之际,椅上美人睁开了雾蒙蒙的眼,眸底掀起一池惊诧涟漪。
他怎么在这儿?
该不会是…要强吻我?
等等。
他、他是想要…同我这般那般?
没想到,他竟是这样的人。
够野。
俞定京犹如五雷轰顶,手里的外衣瞬间调转方向摁她脸上。

“沛沛......”
芙蓉帐暖,低哑嗓音掺着浓郁醋意和无法磨灭的欲念。
“回答我。”
“沛沛......”
“说爱我。”
姚沛宜险些以为自己要死了。
大红帐外,鲜血淋漓,横七竖八躺了许多人,死样可怖。
姚沛宜盯着男子酡红的俊脸,意识逐渐消散。
......
“姑娘,就要入宫了,您怎么还赖床呢?”
姚沛宜似被一只手掌从无限黑暗中抓了出来,彼时大汗淋漓,惊恐地望向唤醒她的婢女福儿。
她做了一个极可怕的梦。
梦中她嫁给九皇子俞云后,姚家尽力扶持俞云上位,可一切尘埃落定,他却污蔑姚家谋反,甚至废她后位,封伍美人为后。
亲人被屠戮,她被冷落,活得生不如死。
而定京王俞定京,设计宫乱,亲手杀了俞云后将她掳走,日夜对她......
梦中那些旖旎暧昧,就算她醒来,都难以忘怀。
“姑娘,还发愣呢,快起来吧。”
福儿意味深长笑:“今日大公子随定京王凯旋,老爷治理洪涝有功,官家定会满足您的心愿,给您和九皇子赐婚的。”
自八岁那年,俞云亲手帮姚沛宜摘下落在树上的风筝。
她便对这温柔好看的大哥哥心生恋慕。
按原计划,父亲姚顺立南下治洪有功,兄长姚放凯旋,姚家出了两个大功臣,燕帝定会嘉奖。
姚沛宜早就央求父母要嫁给俞云。
姚顺立一直不肯,碍于女儿哭求,才勉强应下。
故而今日宫宴,便是她求婚的大日子。
可偏偏,昨夜突然发梦。
她恍若真在那梦中,度过了大半辈子。
经历家破人亡,爱人背叛。
而今想到俞云,竟无半分心动。
那究竟是梦,还是老天爷给她的预兆?
今夜宫宴,她又该怎么做?
马车缓缓停在祐正门,姚沛宜随爹娘入升平楼,余光却闪过梦中人影。
是翰林学士之女伍满。
也是梦中俞云的心上人,他们早两情相悦,登基后,他连面子功夫都没做,便纳伍满入宫。
姚沛宜心底闪过不好预感,跟父母借口去如厕,往伍满消失的方向狂奔。
“你还找我作甚?”
“满儿你听我说,我定会娶你,但不是现在。”
是俞云。
宫道尽头,他身上穿着她亲手绣的衣衫,将伍满搂入怀中。
“我根本不爱姚沛宜,她粗俗不堪,毫无才情,只知缠着我,同你比一无是处。”
“若非需要姚家助力,我才不会多看她一眼!”
“待事成我一定解决她,和你永不分离。”
姚沛宜一颗心跌落谷底,浑噩中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升平楼。
就连母亲毕氏同她说话,脑中仍闪过眷侣相拥的情深画面。
梦是真的。
她却说不上多难过,兴许早在梦中受过俞云的冷漠,甚至是屠戮她的家人。
爱恨交织,到如今,一颗心早凉了。
伍满和俞云前后脚入殿。
后者一进来,便吸引不少贵女目光。
俞云本就生得清俊,对外又是温润如玉,自然不可能只招姚沛宜喜欢。
只是众人爱慕的郎君此刻正直直盯着姚沛宜,热烈目光引得众女艳羡。
不过这次,姚沛宜选择视而不见。
俞云倒愣了。
换往常,姚沛宜早凑过来了,可这次他看人许久,她还是不动如山......
难道害羞了?
“沛沛,九皇子一直看着你呢。”毕氏提醒。
“哦。”
她面不改色。
毕氏惊诧,“你不去打招呼?”
“只有狗跟人打招呼,没有人跟狗打招呼的道理。”
女儿语出惊人,毕氏都懵了,恰好燕帝携司空贵妃入殿,群臣跪拜,打断了她思考。
燕帝六子三女,除先皇后诞下的大皇子和三公主夭折,其中最得宠的便是俞云和行二的定京王。
俞云由司空贵妃所出,比起俞定京的生母德妃位分高得多。
故而众臣猜,待燕帝百年后,皇位会交到俞云手里。
这九皇妃的人选,更是万众瞩目。
京中谁人不知,姚家女最爱追着俞云跑,而今姚家父子立功,想来九皇妃人选落定。
宴席过半,司空贵妃在燕帝耳边低语几句,帝王看向姚家,“姚家姑娘可在?”
姚沛宜和父母目光对上,随即起身走入殿中,“臣女拜见官家、娘娘。”
司空贵妃见过姚沛宜几回,对丫头还满意,姚家父子功绩连连,价值不小,故而赴宴前,她已将姚家女和俞云的事同燕帝禀明。
“你父兄可是朝中的大红人,宵衣旰食。”
燕帝已过知天命之年,在位数十年仁德治天下,很得民心,眼下面对姚沛宜,亦慈眉善目。
“今年多大了?”
她答:“回官家,臣女上月刚满十六。”
“及笄了,是该考虑婚事了。”
燕帝微笑,“可有心悦之人?朕今日做主给你赐婚。”
殿内人皆面面相觑。
毕氏手肘顶了下姚顺立,对方臭着一张脸,冷哼了声。
还不高兴着。
俞云垂眼,掩去眸底翻滚的势在必得的笑色和微末轻蔑。
“回官家。”
姚沛宜深吸一口气,要拒绝燕帝,还真是需要胆量的事。
不过。
她绝对不会和梦中做出一样的选择。
“臣女......”
“定京王凯旋——”
太监嗓子又尖又细,带着压不住的喜气,一声高过一声。
“定京王凯旋——”
俞云紧皱眉头。
没想到俞定京偏偏这时候回来抢他风头。
沉稳阔步落入姚沛宜耳中,更似踩在她心尖上。
梦中那些个日日夜夜,恍若重现。
“京儿回了。”
燕帝激动起身,瞧年轻人意气风发,面上掩不了自豪和欣喜。
“儿臣拜见父皇、贵妃。”
姚沛宜悄然看过去。
俞定京二十有三,身量颀长,俊美无俦,一袭玄墨弹墨蟒纹盔甲衬得人英姿勃发,眼皮半盖,漆黑深邃的瑞凤眼凝视狐毛地毯,万条寒玉般,赫人气场叫人不敢接近。
生得这么正气凛然,床上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一道悦耳清脆的女声传入俞定京耳中。
这嘀咕不大,也就只有离得近的人能听见。
他看向身侧生得明眸皓齿的小姑娘。
“定京,你旁边是我妹妹。”
姚放身为宣威将军,跪在俞定京身后,不悦道:“你这样看她做什么。”
俞定京收回视线,没想到耳畔又传来嘀咕。
看我做什么?对我一见钟情了?
俞定京惊愕转过脸,只见姚沛宜纯良乖巧的面庞。
难怪那时候对我那般,原是垂涎我的美色。
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啦,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。
俞定京都没想着反驳,只因他震惊地发现,女子说着话,却没张嘴!
难不成她会腹语?
可为何在场人都没听见?
“瞧瞧朕,定京王一回来,朕都忘了方才的事了。”
燕帝见儿子归家难免激动,只是姚沛宜还跪在殿中,不好拖延,“姚姑娘可有想嫁的人?”
“谁都可以?”姚沛宜问。
燕帝愣了下,“自然。”
她转身,众目睽睽下,指向俞定京,“我想嫁他。”
俞定京简直莫名其妙,原先听姚放说过他妹妹性子跳脱,没想到竟脱成这样。
初次见面,竟然就要嫁给他。
除非他脑子坏了,才会答应这桩婚事。
很快,嘀咕声再现。
左右要嫁人。
不如嫁给俞定京。
他那么厉害,肯定能护住姚家。
又俊又有权。
碰上俞云那个傻狗,老娘也该吃点好的了。
大殿内阒然无声,姚放震惊地看着这对男女,俞定京耳根通红,望向姚沛宜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和荒谬。

禀话侍卫道:“回二姑娘,昨夜王爷抓了一批刺客后,回王府路上又遇伏击,这才受伤。”
姚沛宜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姚放倒还镇定,“我去看看。”
姚顺立闻讯正好赶来,见女儿一脸担忧,忙道:“莫慌,我和你哥去王府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姚沛宜道:“我跟你们一起去。”
“赐婚圣旨还没下来,你急着出什么门。”
姚放皱眉,“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。”
直到夜深,姚家父子才迟迟归来。
毕氏陪女儿在厅中坐了许久,见父子回来忙问:“如何了?真那般严重吗?”
姚顺立神色凝重,“我们走的时候人刚醒,同太医打过照面,的确中毒太深,影响寿数。”
毕氏心顿时凉了半截。
女儿昨夜才被赐婚,今日未婚夫就性命堪忧,这当娘的自是焦心。
“放心吧,俞定京身边仁人志士多,一定能想到法子康愈的。”姚放眸底微动,安抚道。
“可是......”
姚顺立顾虑地看向姚沛宜,“这日后谁也说不准,眼下定京王受伤,想来官家能体谅,要不为父就同官家请旨将婚事退了?”
姚沛宜面上不见悲色,反倒斩钉截铁,“不,婚事继续。”
哪怕俞定京寿数受损,但只要能护住姚家,对她来说都有很大价值。
她刚开罪俞云。
若这人真登基了,定会像梦中那般,第一个除了姚家。
俞定京在一日,就有可能护姚家一日,兴许,她还能说服他,让俞云这鼠辈期冀落空。
俞定京经国之才,前世那般轻易反了俞云,若他想当皇帝,想来也是手到擒来。
她都不禁想象,若俞定京婚后真不喜欢她,大不了多给他纳几个妾室,日后若他登基没了命,她还能一跃成为太后,扶他儿子当皇帝。
无痛当娘,还是太后娘娘。
姚沛宜险些笑出声,当即下定决心,谁都劝不动。
赐婚圣旨很快下来,婚期定在六月廿一,夏至,燕帝请司天监算的良辰吉日,还让人送来无数抬盛满金银珠宝的箱子,异宝奇珍,不可胜计。
姚沛宜笑说燕帝这个当公爹的出手大方。
姚顺立神色不好看,说自家儿子要是死了,他也得给女方家多些补偿,免得儿媳妇跑路。
话刚说出口,就被毕氏打了下。
姚沛宜只当没听见,还让姚放帮忙送补药给俞定京,后面又亲自去了趟王府。
不过当时俞定京已然能下床走动,不在王府,所以扑了空。
但也无妨。
左右姚沛宜也是做面子功夫。
让俞定京对她留个好印象,日后姚家需要帮忙,他也多一分可能出手相助。
四月廿一,宫中操办春日宴,姚家也受到宴请。
毕氏曾含蓄劝说姚沛宜这次别去,不希望女儿在风口浪尖上露面。
姚沛宜明白,燕帝赐婚后,引发京中一阵热议,都说她见异思迁,忘情负义。
或许这次,不去才是上上策。
可她还是决定要去。
距大婚只有两月,若她不去,岂非让众人觉得她心虚。
毕氏拗不过女儿,只好随她去。
春日宴在集英殿操办,名为宴席,实为年轻男女相看,故而今日姚沛宜独自前来,也饱受众人冷嘲。
“京中都传遍她抛弃九皇子,见异思迁的货,今日还敢来。”
“谁说不是,原就是见风使舵的主儿,还以为她多喜欢九皇子,定京王眼下得势,她就变心了。”
伍满坐在贵女间,视线默不作声落在姚沛宜身上。
女子生得雪肤花貌,一袭淡绯织锦对襟裙勾勒出曼妙身形,或许是过分千娇百媚,素雅衣裙盖不住她半分明艳。
伍满自诩恬淡寡欲,可当姚沛宜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时,心仍控制不住地难受。
论美貌,她敌不过姚沛宜。
至于品行才情,虽俞云说姚沛宜比不过她,但毕竟未曾同她相处,也不甚了解。
俞云声称看重姚家,其中是否也有三分对此女的动容?
伍满心里正一团糟,俞云便迈入殿中。
“姑娘,殿下来了。”
婢女道:“姚家女腆颜求得和定京王的婚事,定京王才回京,只怕还不知姚家女昔日追着咱们殿下跑。”
伍满眸底微动。
俊逸翩翩的男子自入席后,便没看她一眼,目光反而有意无意落在姚沛宜身上。
她看得懂,俞云望姚沛宜的眼神,有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,和不甘心。
名为嫉妒火苗倏然落在她心底丛林,愈发有熊熊之势,难以忽略。
“若定京王知道姚沛宜对咱们殿下从前热烈追求,想来她婚后的日子不好过了。”婢女道。
伍满抬眼,将腰间香囊拽给婢女,“去吧。”
俞定京本欲遮掩锋芒,今日不打算去春日宴,后得了姚沛宜赴宴的消息,这才动身前往。
今日俞云和姚沛宜都在,他上次撞见两人勾勾搭搭,今日他倒要看看,在他跟前,两人会是什么表现。
刚踏入集英殿,只见姚沛宜与一婢女擦肩而过,脚边滚落一个宝蓝色鸳鸯绣香囊。
“姚姑娘,您的东西掉了。”婢女递过去。
“这香囊瞧着像上个月灯宴上,姚姑娘送给九皇子的那个。”有贵女眼尖道。
贵女们都不喜欢姚沛宜,自然见机要奚落的:“我还记得当时九皇子没收这香囊的,没想到姚姑娘如此痴情,今日还带来了。”
“哪里是痴情,怕不是想两头勾搭,才同定京王定婚,这厢又拿旧物来迷惑九皇子。”
“真够不要脸的。”
眼下俞云这受害者在,贵女们各有各的心疼,难免群情激愤。
“这香囊......”
姚沛宜蹙眉。
“方才我见着从姚姑娘身上掉下来的,难道不是你的?”婢女不解。
“......”
姚沛宜看了眼婢女,目光飞快落在伍满身上。
我又不是没长眼,从我一坐下,就一直看着我,还让婢女出来使坏。
真是有病。
俞定京站在殿门前,清晰的嘟囔声准确落入他耳中,顺着姚沛宜的视线,他瞧见另一个女子正低头用饭,这场闹剧似乎与她无关。
婢女也很快退出风暴中心,悄然回到伍满身侧。
“定京王来了,看姚沛宜如何解释。”
伍满瞥了眼姚沛宜手里的香囊。
那的确是姚沛宜当众在灯宴上送给俞云的。
只是俞云念及她在,当场拒绝。
姚沛宜没死心,私下又送过去,俞云这才收下,不过转头就将香囊送给伍满表忠心。
在场的俞云也清楚这香囊来头,下意识看向伍满。
俞定京来得悄无声息,发现的人不多,俞云是其中一个,见人过来,便觉着伍满帮了自己一个大忙。
俞定京不在京中多年,陡然得知刚赐婚的未婚妻曾对旁人追逐献媚,又会做作何感想?
若俞定京气急败坏直接退婚,岂不是如了他的愿。
“这香囊,是我的。”
听到姚沛宜承认,包括伍满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讶异。
若这档子事落在旁人头上,定要撒谎否认。
哪想姚沛宜这傻丫头竟然承认了。

婢女挡在伍满身前,“姚姑娘你莫要撒泼。”
“你先下去。”
伍满发话,婢女只好将主战场让给两人。
“你那日,瞧见我和俞云了。”
姚沛宜挑眉。
虽说预知梦中俞云废了她,立伍满为后。
可说实在的,在梦中姚沛宜同伍满接触不深。
她也没想到,伍满是如此直接之人。
“我不会向你道歉的。”
对方理直气壮,“俞云本就不喜欢你,我和他是真心相爱,自然也不算插足你们。”
“伍姑娘怎么想我不关心,怎么爱也是你的事。”
姚沛宜抬脚踩在两半香囊上摩擦,“可我同你无冤无仇,你若下次再来犯,我定不会像今日这般留有余地。”
伍满瞧着对方的动作,袖底的手一点点发凉、攥紧。
她自幼被父母捧在手心,才情颇丰,在京中享有美名,从不屑与人相争。
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羞辱她。
姚沛宜......
她记住了。
春日宴之事很快传扬出去,除有人猜测同九皇子有私情的女子是谁外,姚沛宜洒脱大胆的美名也传开了,甚至有人说,姚沛宜同俞定京的婚事才是佳偶自天成。
转眼两月即过,大婚前夕,王府张灯结彩,做好了迎王妃的准备。
书房内,俞定京翻看着记载姚家这些年在京中一举一动的册子。
时来道:“据属下查,姚家这些年来并无行迹诡异之处,还有九皇子和伍家姑娘,我们查到,他们两人的确私下见过数次,当是有私情。”
俞定京眯起眼,对姚沛宜和俞云之间的事仍有存疑。
若姚沛宜不是俞云派来蓄意接近的,那就是姚家自己要谋反。
可先前他还瞧见姚沛宜和俞云搂搂抱抱,难舍难分。
此事还需再查。
“说不定那日咱们撞见的,只是九皇子单方面纠缠姚姑娘呢。”
时来猜测:“毕竟春日宴上,姚姑娘对主子您还深情表白来着。”
俞定京一想起集英殿上那女人对他大胆示爱的场面,不禁耳根一热,羞恼地扔开册子。
“她满嘴胡言乱语,岂能轻易相信,接着查,姚家和姚沛宜定不简单。”
“是。”
时来点头,又道:“闻老夫人那边安排了多个大夫过来,说给您看病,要不要见一下?”
闻家是德妃母族,闻老夫人便是俞定京的外祖母。
外祖父闻太傅和德妃相继离世,老夫人便一直记挂他的婚事,眼下又生出中毒、寿数受损的事,老太太实在忧心。
俞定京眸底亦浮现几分愧色,“不见了,说我已寻良医诊治。”
“老夫人那边,真不将实情告知?”时来犹豫。
俞定京顿了下。
那夜,姚家女虽冲出来救他,却未能影响他的计划,那批人是他几年前平定龙虎寨时苟且下来的恶匪,那夜本就是分两拨行动。
姚家女走后,另一拨人跟上,俞定京挨了一箭。
箭上虽有毒,但并不致命,春日宴前就休养好了。
只是老夫人那边......
“做戏要做全套,只有外祖母忧心我,这场戏才能演下去。”
俞定京才回,朝堂风起云涌,他虽无意皇位,却也要助父皇选一个好的继承者。
眼下遮掩锋芒,才是上策。
——
真正到了六月廿一,姚沛宜出嫁的一日。
鼓乐喧天,鞭炮齐鸣,迎亲队伍并未在姚家停留太久,姚放亲自将妹妹背上了大红花轿,姚顺立则搂着毕氏哇哇大哭。
年轻的将军瞧着自家妹妹,敛下泛红的眼,大步流星至队伍最前方,同俊美新郎官道:“既然应了这婚事,就对她好。”
俞定京余光瞥了眼喜轿,按住姚放的肩膀,“我不会辜负你的。”
若姚家真要反,无论如何,他定会保住姚放。
至于姚沛宜那有二心的女人,待他抓住把柄,定不会对她手软!
姚放嫌弃地拍开他,“我告诉你,你要是断袖趁早说了,别想着娶了我妹伺机来接近我。”
“......”
俞定京忽想起那日升平楼中,姚沛宜说自己对她一见钟情的心声。
这兄妹俩长得像,自作多情更是如出一辙。
喜庆的敲锣打鼓声一路传到王府,姚沛宜坐在轿内,回忆昨夜毕氏偷偷教她的房中术,不由小脸通红。
羞死人了。
俞定京骑行在队伍前方,忽然听到姚沛宜的嘀咕。
瞧俞定京身板那么强壮,今夜该不会很折腾我吧。
俞定京险些一个趔趄栽下马来。